便把这前因后果细细讲来,“但我呢,也一开始觉得男人么,哪有不偷腥的,昨夜便问过老爷,谁知我们老爷却忧心,只说真儿被我夫妇养得太顽劣了,过去肯定受不得那些莺莺燕燕,到时候惹将吵闹出来,反害得侯府家宅不宁……便不能应下,我一妇道人家,说话哪里算数,便也熄了这心思……”
王夫人听了,赞同点头。她既是王氏的嫂子,见王氏不愿意,当日不愿意勉强,可陶氏一听这话,脸却绷起来,琢磨着:昨日傅夫人好生嘱托过,千万说动了她妯娌,自己满口应下,还望着借着这事给兄弟在老侯爷讨个好,如今却不能成……
便再三劝过,谁料王氏口风纹丝不改,咬定苏妙真性子顽劣,不堪婚配侯府,陶氏无法,只能悻悻而归。
因傅夫人等着回话,陶氏一出二房的院子,瞧着日头正晌午,便急急忙忙备车,往侯府去。
刚被婆子引进门,却听傅夫人在那恨恨道:“今儿才十一,好容易给你弄过乡试,如今会试三场还没散呢,就巴巴地回来了,咱家虽不为功名,但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。傅云天,你是要气死你爹娘才罢休……”
里头听傅云天大声喊道:“娘,实在是我对着那些题目试帖写不出,那号房窄小,你儿子手长脚长的,窝了这么几天,已经难受地整个人都废了,再说了,我也没打算指望科举入仕,以后……”
傅夫人被他这番辩白气得冷笑几声:“不用再瞒我,当我不晓得,你昨儿就偷偷出来往定国公府,怎得,你还想偷偷翻墙过去,瞧瞧那许姑娘么……”又指着地上跪着的小厮等骂道:“撺掇着主子不学好,真好大的狗胆,我今日若饶了你们命,以后满府的人都敢支吾我了……”
说着,便断喝三声,让人掌嘴,只听啪啪数声,里头的小厮们自己抬手打了,响亮清脆,外头陶氏听得都于心不忍,里面人边打边哭,求饶喊道:“小的该死……”
陶氏因在外头站了半天,那引路婆子见不好,忙在廊下回话,里面傅夫人听了,急忙道:“还不快请进来,个个都傻了不成!”又把傅云天骂一句:“不孝的孽种,滚出去。”
话音刚落,陶氏就见那傅云天掀帘大步出来,一张俊脸上满是怒色,见了陶氏不咸不淡地问句好,就扬长而去。
陶氏见了此情此景,心内已有几分明白。进去就见傅夫人正闭着眼睛顺气,靠着大红罗呢椅垫,气得浑身打战,见她来了,先让看茶上点,过半晌,方挤了笑容问情况。
陶氏先问几句寒温,和傅夫人絮叨几句,点景儿喝几口茶,方委婉转入正题,傅夫人一听竟是苏观河先不允的,当即愣了。
“他们夫妇就那么一个亲女,宠溺地是有些过了,往日针扎一下,就十天半个月的不准她动针线……故而……”
傅夫人听了问:“她若来了,我保准不让真姐儿在这上头劳累……”顿住,问,“可是我们天儿,有什么让他们不中意的地方……”
陶氏见不能瞒,便叹气说:“也是外头的人到处瞎传,传到他们夫妇耳朵里,就……”瞅过傅夫人脸色,方说:“外头有那起子嚼舌的,说东麒在女色……若被我知道是谁这么烂了舌头地乱说话,定把他好好教训一顿。”
陶氏又道:“也是他们糊涂,听信了小人的谗言,不晓得咱们东麒的好处,瞧瞧,这可把东麒和诚瑾两个孩子的兄弟情分都没顾忌上呢……”
陶氏做不成这件事,因想既然是王氏这么急巴巴地推了婚事,那这不敬侯府的罪名也该她二人担上,何况苏问弦和傅云天二人既然是堪比兄弟的好友,想来傅夫人就是记恨,也不会记恨太久的,倒不如多说些话,把自个儿责任摘出去……便有许多添油加醋地言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