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禄想不通自家王爷怎会给这苏五姑娘通传此等机密,抹了把汗道:“是这样的,去年裕王突然受伤,这查反贼如何入京的事就交到了齐言齐大人手上。他前些日子查出,和贼人勾结的胥吏乃是礼部的,您大伯父万寿那会儿还是礼部侍郎。又往深查,竟然牵连出几十年前的一桩事,那会儿皇上在金陵被晋王设伏,先被刺客冒倭寇之名所伤,又被晋王以剿倭之名追杀,前后死里逃生几经劫难,这回查出,当年走漏皇上行踪的金陵官员,乃是您的大伯父,他时任应天知府。”
宁禄吞吐道:“而且,还说不好是不慎走漏,或是有意透漏。”
苏妙真心神一震,张了张口,听宁禄忙道:“王爷让我安慰姑娘说不必忧心,苏学士正任巡边使,又在扬州刑部湖广皆有政绩,听闻当年还跟晋王顶过几次,故断不会牵涉其中,皇上心里有数。王爷说姑娘可别愁坏了身子,如今伯府,不对是苏府,得靠姑娘主持大小之事,万万保重玉体……若有什么事情,尽可去找我们王爷。”
最后宁禄道:“我们王爷说了,为防万一,姑娘和二房最好早作些旁的打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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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夜苏妙真就叫来陶氏细问。陶氏也是出身高门,奈何出嫁没两年母家就败落了,如今只能把苏妙真当做主心骨,就尽数说出。
当年晋王得势,拥其为新太子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,朝中大半向其投靠。但先帝当时最宠信的臣子乃顾明世,据说顾明世私下曾向先帝建议应考察诸位皇子,先帝就暂缓了立太子。于是晋王使出各种手段谋害手足。
陶氏哭叫道:“大行先帝因太子突然去世,心性大变,处置了一批勋贵,我娘家就在其中。随即元后薨逝,咱家老太爷被安了个丧仪操办不周的名头而遭贬斥,最后悲愤而死——往后人人自危苏家门庭冷清。你娘当初以美貌闻名京城,先太子都曾夸过几次。苏家遭贬斥后,永安侯府就想给女儿另谋出路,你娘差点被嫁去总督慕家……”
“自此你爹发奋读书要考科举,你伯父则在朝堂上挨风缉缝,都是想要给咱家重新挣体面。可你伯父再想给伯府争光,也万万不敢在几个皇子里头搅缠,天呐,不知这是哪起子小人造的谣,非要把咱们家往死路上逼!”
苏妙真听闻种种隐情,万分骇异。苦思许久,连夜修书送到两广苏扬各处,又叫来在京的黄莺朱三等人,如此这般地安排下去。
此后风声传来,苏观山及各子被质守在都察院而非锦衣卫诏狱,由吴王和左副都御史查审。满府上下都是胆战心惊,三伯父苏观湖日日往六部三法司打听,苏妙真亦往各府探问。
七月初,十三公主生辰,苏妙真特特备下新鲜厚礼,傅绛仙帮她提前带入宫中,她本意是想在宫中大小主子跟前都留点好印象,没成想十三公主在傅绛仙的口舌下召她入宫,要她来同庆。苏妙真存了一丝侥幸请求拜见贤妃皇后,可即便有傅绛仙的牵线搭桥,这些后妃也没肯和她单独说话的,最终无奈出宫。
苏观河已在蓟辽,亦上书请罪要求回京受罚,乾元帝下了口谕,让他继续巡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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