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又见苏问弦出来,立在院子的台阶上,他看着不断讨饶的周成一言不发,大家都屏息静气,又听他寒气森森道:“苏全,你可知错?”
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苏全腿一软跪下了,“小的知错。”
苏问弦冷声道:“领二十板子,好好学学祸从口出的道理。”
苏全一点没搞懂自己今天哪里说错了话,但又不敢惹他生气,跪地膝行至院中,也领这二十板子,却再不知道,苏问弦这是因他今日在顾长清三人面前,冒冒失失地说傅云天与苏妙真有关系之类的昏话,此时旧账新账一起算而已。
苏问弦罚了诸人,稍稍解气,换了衣服,又去前堂应酬。
那厢,怀孕卧床休养的周姨娘见满府热闹,自己无聊,想起了自己侄子,遣了婢女去寻他来说话。不久见丫鬟红儿面带悲戚地跑了进来,喊道:“姨奶奶,不好了。成哥儿被三少爷打了三十大板,现在让他在寒风里跪着呢,都一个时辰了。”
周姨娘大惊失色,忙问原委。周成时不时往周姨娘这里来,早就和红儿眉来眼去勾搭上了。
红儿有心为情郎辩解,便添油加醋地把这事讲了来,最后道:“我想三少爷一定是借题发挥。”
“我儿,这又怎么说。”
“姨娘你这胎,都说是男相。这哥儿生了出来,他一过继的嗣子,又哪里在府里有立足之地。如何能不急呢?自然要打压姨娘你这边,刚好成哥儿犯了个小错,他就不依不饶了……姨娘若是亲自去看,想必那些人也绝不敢罚他了。”
周姨娘闻言觉得大有道理。
这段时间她要一奉十,早已助长了嚣张气焰,恨恨道:“想他只是一过继嗣子,居然也敢骑到老娘头上,实在可恨,老爷又何尝拿他当回事了,否则当初怎么把他不带去扬州教养……”
周姨娘不知道在京里国子监进学的好处,只道自家老爷不待见这嗣子,越发气壮,“走,我倒要去看看!”
于是气势汹汹地到了明善堂。小厮丫鬟们拼命阻拦,却被她抱着肚子叫疼吓退。
周姨娘进去打眼就看到自己侄子跪在风口,背上还有斑斑血迹。周成泪眼汪汪喊道:“姑姑救我!”
周姨娘立时就要让婆子去扶他起来,其他人急忙去拦,如意儿也在跪着,忙忙让另一大丫鬟称心去处理此事。
称心急急下台阶拦了周姨娘,“姨奶奶,他犯了错,就该受罚,还请姨奶奶不要插手我们明善堂的事。”
周姨娘如何依从她,立时抬手打去,“好没眼色的小娼妇,这是我亲侄儿,你们倒来作践他!瞧我可怜的成哥儿被打成什么样子了,你们就是欺负针对他,处处要置他于死地。”
称心平白挨了一记耳光,心头火起,“姨奶奶,你跑来明善堂已经大为不妥,如今还要插手我们内务,这事若到了太太那里,也是我们占理。再说了,今天也不止他一人受罚,何来针对一言?”
周姨娘脖子一横,“如何不是?就因为我肚子的碍着你们院子里人的事儿了,你们就要迁怒成哥儿,想打杀了他!否则,不过一本破书,何至于此,你这个狐假虎威的小娼妇。”
她的婢女婆子嘴里不干不净地帮腔,明善堂的人又哪里能忍,当下互相骂去,混乱无比。
正闹得不可开交时,苏妙娣在婢女的簇拥下进来:“这里怎么回事,闹哄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