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的一天,她趁学校上晚自习,宿舍没人的时候,给妹妹带了几件新衣服,她那时欠着叶棠的钱,晚上在夜场打工,穿着暴露,浓妆艳抹,只在外面披了一件风衣,怕被同学看到,才悄悄过来的。没想到走的时候,在楼下遇到前来和宾馆老板结账的骆幸川。
她感到羞愧,生怕自己玷污了对方的眼睛,把头埋在胸前,骆幸川却问她,“你的电话号码或者微信是多少?我能加你吗?”
陈语莉当时心里的震惊无法言表,外表干净纯洁的男孩,居然和夜场客人一样?尽管不齿,她还是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他。
没过几天,骆幸川就问她,愿不愿意帮他做一件事。
“其实我不是你父亲第一任情妇,他和他前妻是在那年春节后分居的,而我那年10月份才住到海纳百川,”陈语莉苦笑,“你父亲没那么好糊弄,我简直把所有智商都用在这上面了,骆少也是真厉害,从让我偶遇你父亲,到后面同./居,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里,分毫不差。”
骆幸川还给陈语莉办了假身份,足以以假乱真的那种。她摇身一变,变成一个叫“朱莉”的夜场交际花。直到现在,苏晓东也不知道自己的朱莉,是假的。
陈语莉现在对外介绍自己,也是朱莉,因为她的房本、车本上都是这个名字。
叶棠忽然懂了,为什么骆幸川总是忙得不见人影,他每天要操心的事情,未免太多了。
该坦白的都坦白的了,陈语莉却欲言又止,神色中带着一丝愁容。叶棠才明白过来,陈语莉今天来找她,不是骆幸川叫来的,也不是来坦白从宽的,她应该是有别的事情。
而能让她求自己的,只有她妹妹陈语茉。
“有什么话,你就直说吧,”事关陈语茉,叶棠愈加严肃。
“今年过年的时候,语茉信心满满的跟我们说,她应该可以拿到哥伦比亚大学得公派留学名额,”陈语莉不懂美国大学,只知道赫赫有名的哈佛、耶鲁,她专门百度了,才知道哥伦比亚大学有多厉害,“她说全系公派名额只有这一个,我们都为她感到高兴。”
“她知道苏晓东破产了,上周末回家看我有没有出事,我问她什么时候去美国。她说她不去了,再问她,她一个字也不说。”
说到这里,陈语莉开始自责,“都是我的错,是我的错。”
“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叶棠皱了皱眉头。
“我有她一个室友的联系方式,我打电话问她,她说语茉的名额被她们同寝室另一个女孩抢走了。那个女孩成绩不如语茉,她跟学校反映说……”陈语莉沉默了一下,
不用她说,叶棠也知道反映内容是什么——陈语茉的姐姐是有钱人的情妇,她们家作风有问题。
电话中,那个室友还用小心又好奇,又有那么一丝鄙夷的语气问陈语莉:“姐姐,你真的是小三吗?”
陈语莉眼角溢出了泪花,她终于忍不住,在叶棠面前嚎啕大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