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话怎讲?”和马好奇的问。
巨狼看着和马:“你真的想知道吗?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会用别人的痛苦来取悦自己的混蛋。”
“我当然不是,但是我想了解真相。”和马如此回答。
巨狼沉默了几秒,终于开口道:“把自己刨出来后,他又饿又冷,而且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。”
巨狼停下来,看着和马。
和马:“后来呢?”
巨狼没有马上往下说,而是扯起了另外的话:“你应该知道最初的妖怪,是没有父母的吧?”
“咦,你们不是动物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什么的获得灵智……”和马说出了修仙小说里的常见设定,“既然本来就是动物,自然会有父母啊。”
毕竟有过一位智者曾经说过,人是人他妈生的,妖是妖他妈生的。
“吸收日月精华?很有趣的说法,是最新的科学进步吗?”巨狼问。
“呃……不,这个这个,是我自己随口说的。”和马只能这样回答。
“无所谓了,事实就是我们基本不记得有灵智之前的事情,更不知道我们的父母是谁,对那些生下我们肉身的动物也没有任何的感情。
“我们生来就是强大的存在,和那些飞禽走兽是不同的,大多数时候我们会享受那些和我们外形近似的飞禽走兽的膜拜。
“就好像你们人类,是从猴子进化而成的,但你们会去猴子里面认祖吗?不,你们不会……”
和马大声说:“异议阿里(我不同意)!”
巨狼被他冷不防吼了一下,有点蒙,沉默了一秒才反问:“你哪里不同意,我有说错吗?”
“我们认祖了,而且把据说是人类始祖的古猿的化石供奉在博物馆里,四舍五入就是供奉了祖先的舍利子。我们还给那古猿起了个可爱的人类的名字,叫露西。”
巨狼:“……”
和马摆出了胜利的姿势,东大学霸就是这么任性。
巨狼:“好吧……你们人类经常超乎我的想象。不管是好的想象,还是坏的想象,一贯如此。”
它顿了顿,继续讲述半人半妖的男孩子的故事:“活下来的……为了讲述方便,我们叫他健太郎吧,健太郎……”
“你照顾了他这么久,没给他起个名字?”和马再次打断了巨狼的叙述。
“名字是有社会性的生物才需要的东西,我们不需要名字。”
和马:“不会让生活不方便吗?”
“不会,在森林里想吃东西就自己去狩猎,想喝水就自己去喝,碰到敌人就战斗,碰到友好的生物就上去舔它的毛,仅此而已,没有更多的社交的需要。
“名字并非必要,人类是不会懂的。”
和马咋舌:“可是在传说里,名字就是最强大的咒。”
“那是梦枕貘的小说!”
“你还看过梦枕貘的小说啊,这不是最近才开始火的作家吗?”
现在是1981年,梦枕貘还没有后来那种影响力,还只是个刚刚开始横扫日本各大文学奖项的“新锐畅销书作家”,对后世影响巨大的《阴阳师》系列还只有雏形。
比如这句“名字就是最强大的咒”。
和马似笑非笑的看着巨狼:“你那么讨厌人类,在深山里住着,却能知道最新锐小说的梗,你其实一直在偷偷买人类的小说月刊看吧?”
巨狼无言以对。
在和马眼中,它已经从狼变成了雪橇三傻的近亲。
和马忽然很想摸摸它的头。
说不定它会摇尾巴呢。
“人子,你的想法又写在脸上了!”
和马:“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梦枕貘?”
“你还想不想听健太郎的故事了?”
和马:“好吧,想听。之后发生了什么?”
巨狼叹了口气,捡回刚刚的话头:“健太郎虽然是妖怪,但他有人类的部分,在被扔进深坑埋葬之前,他的社会性依靠研究所里的各位存在。
“作为唯一的成功个案,研究所的人对它还是挺好的。
“他一直就把研究所当成自己的家。当他从那尸坑中爬出来后,第一反应也是回到研究所,然而整个研究所都被关闭了。
“屠杀的痕迹被简单粗暴的清洗了一下,然而健太郎依然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与尸臭。它意识到自己的家已经没了,孤独和绝望瞬间包围了他。
“他站在冷风中,又冷又饿,而且不知道该去向何方。
“这时候,他忽然想起来,有个研究员叫五郎的,曾经在闲聊的时候跟他说过,他有父母。五郎还曾经悄悄去看过他的父母,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钱财和食物。
“那个时候日本正处在非常艰难的岁月中,很多银行垮台,穷人的财富随着银行垮台化为泡影,供应紧张物价飞涨,五郎留下的钱财,对健太郎的父母来说应该如同雪中送炭一般吧。”
和马:“你讲别人的经历,还参杂自己的评论的?”
“啰嗦,这是为了方便你理解后面的情节做的必要的铺垫。”
“这铺垫也太生硬了,你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分呢,山太郎酱。”
“谁是山太郎啊?”
和马:“我们现在在交谈,没有名字称呼,很不方便啊。所以我就参考你刚刚随便给健太郎起名字的做法,给你起了个名字,喜欢嘛?”
巨狼恶狠狠的瞪着和马。
“看来不喜欢啊,”和马咋舌,“那换一个,叫山田太郎好了。也不喜欢?那太郎吧,我印象中叫太郎的狗还挺多的。你别生气啊,我再给你换一个,小白,要不叫大白!这个好,取自中国古语:浮一大白。”
和马一通胡诌,巨狼叹了口气:“山太郎就好,随你喜欢。你到底还想不想听健太郎的故事了?你不乐意听我不讲了。”
“好好我不说话了。”
巨狼继续说:“健太郎按着五郎的讲述,踏上了寻找他的人类母亲的路。他启程才不到半天,就碰到了进山的人类。
“他看到那个人类带着熟睡的幼崽。
“幼崽脸通红,空气中有酒精的味道,应该是被灌了酒。
“那人类一边说着‘不要怪我啊’‘实在是养不了你了’一边流泪,同时用手里的铁铲在林间刨出坑来。
“健太郎看着那人类,把幼崽放进刚刚刨好的坑,默默的填土。
“眼前的场景和健太郎听说的亲情实在相差太远,所以他愣住了。
“被埋的孩子因为泥土进入了呼吸管,开始剧烈的咳嗽,打喷嚏。正在填土的成年男人露出害怕的表情,跪下去用手堵孩子的嘴。
“健太郎就这么看着那个男人杀死了自己的孩子,看着那个男人惊恐的逃走了。
“健太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。
“他决定追上去,问问为什么会这样。
“问问为什么人类要杀自己的孩子,为什么要杀他。
“他的追击,被人类男子听到了,于是人类男子开始用颤颤巍巍的声音,唱起了那首儿歌。”
和马:“是《通行歌》吗?”
“是啊,就是那首。”
和马咋舌,他忽然明白为啥博子要告诫说不要在山里唱《通行歌》了。
巨狼后面的话印证了和马的推测:“那个时候,健太郎刚刚从尸坑里爬出来,身上的伤口虽然靠着半妖的愈合力结痂了不再流血,
“但之前他流出的大量的血,把研究所配发的衣服完全染成了血色,然后还从尸坑里沾了很多的污垢。
“他白色的长发也被染成了红黑色。
“总之他的外表看起来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,他抓住那男人的肩膀的瞬间,男人回头看了一眼,就直接吓昏过去,还尿了一裤子。
“健太郎用殴打的方式唤醒了那男人,结果反而让他进一步神志失常,除了胡言乱语之外屁用没有了。
“所以他……”
和马抢白道:“所以他准备到村里来看一眼。”
巨狼点头:“就是这样。他想找到父母,想问问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,为什么人类要这样对他。
“他闻着风中传来的炊烟味道,找到了人类的村庄,也没多想就冲了进去。
“可是这时候,另一个悲惨的巧合发生了。健太郎在研究所,没有见过人类女性。”
和马咋舌。
不过想想也正常,那个年代日本女性地位比现在还低,军队根本没有女性,很多抗日神剧里必然有一两个日本女特务,其实这基本不可能。
健太郎呆的又是深山里高度机密的研究所,不可能让研究人员的女性家属来探视。
确实如同山太郎所说,是个悲惨的巧合呢。
“对他来说,人类女性是稀罕的存在,激发了他原始的本能。对母性的渴望被唤醒……”
和马:“等一下,我以为是另一种本能被唤醒了……”
“怎么可能!他的生理和心理年龄都停在十岁了啊!你十岁的时候会想那种事吗?”
和马想了想,确实如此,自己十岁的时候还在跟同桌的小姑娘为了课桌上的“三八线”每天打架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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