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我的猜测,不过我有支持这个猜测的证据,”西田顺说,“蓝色药丸是不能买回家的,全是现场买现场吃,我的星子吃了以后,我立刻和她接吻,结果一嘴鱼肝油那味道。”
和马嘴巴张成了O型,但他马上注意到一个问题:“等一下,你没吃过那药丸吗?”
“没有,他们不卖给我。”西田顺耸肩,“可能因为我一直没信他们那番宣传。但我曾经装作完全信了,结果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识破了我。”
和马舔了舔嘴唇,他有点明白了。
*教也好,*销也好,诈骗也罢,他们都会用很夸张无脑的宣传,来对潜在受众进行筛选。
其实这种手段也广泛运用在广告学里。
比如和马上辈子见过很多很扯谈的广告,什么雄氏老方啊巴拉巴拉的,一看就觉得很侮辱智商,然而实际情况是,你智商高人家还不想你去买呢。
还有什么谎称自己是活了几百年的古人招摇撞骗这种,你觉得“这怎么能骗到人”那是因为你被筛选掉了,不是人家的潜在受众。人家不想在忽悠你这件事上浪费时间,就通过这种方式保证你不会搭理他。
在审讯西田顺之前,和马一门心思的认为这次的事件肯定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参与,说不定还会有大章鱼来发糖,现在越审他就越觉得这就是个*教,只是做得比较成功。
和马是没想到,之前的调侃居然是真的。
“所以,URB带领歌迷抓我,给他们撤走工坊赢得时间,其实主要是担心蓝色药丸是鱼肝油这件事败露?”
对和马的问题,西田顺耸了耸肩:“我只是猜测啊,说不定那真的是什么新型麻药,只是我接吻那天,星子刚好吃了鱼肝油。”
“她平时有吃鱼肝油的习惯吗?”和马又问。
“没有,但是人偶尔也会尝试下新事物嘛,不是说鱼肝油能美容吗?”西田顺两手一摊。
和马思考了几秒,又发现一个无法自洽的点:“如果蓝色药丸只是鱼肝油,那在那些自杀的人现场,找到的那些鬼画符怎么解释?”
所谓穿过窄门,可以是*教洗脑的结果,但这些鬼画符总不能也是洗脑的结果吧,按理说那应该是写在五线谱本上的乐谱。
西田顺看着和马,沉默着。
和马:“你说话啊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西田顺严肃的看着和马,他头顶的词条没有发光,所以他现在没有使用自己精湛的演技,“我不知道那是什么。”
和马:“总不能真的是音乐之神赐予的乐谱,凡人看不懂吧?”
西田顺摊手。
和马叹了口气。
搞清楚了不少问题,反而让没搞清楚的问题变得更加难以理解了。
和马想了想,又问了西田顺一些细节问题,最后,和马想问的基本问完了,于是他问了个可以让西田顺自由发挥的问题:“你有什么证据,能够直接给合川法隆定罪吗?”
西田顺的回答也很干脆:“有,他应该犯了重婚罪,但是我不确定你们请的律师能不能告赢柴生田久。毕竟他很小心的没有留下任何证据。”
和马第一反应是“日本也有重婚罪?”,第二反应是“我是不是应该跟这位合川法隆取下经?”
和马咋舌:“呃,就没有别的罪名吗?”
“以我的法律知识,应该没有了。”西田顺摇头,“我要有肯定说,没有人比我更恨合川法隆,继续与他的合作,只是因为我要完成我的剧作罢了。”
被西田顺这句话提醒,和马想起来还有个问题:“合川法隆,为什么要赞助你的剧?”
“他坚信,我的剧有能够塑造人内心的能力。”西田顺依然和之前一样坦白,“我一开始只是把这当成金主的吹捧。这些金主,为了凸显自己的卓尔不群,会各种吹捧小众的、实验性的艺术作品。”
和马抢白道:“但是后来你发现,合川法隆可能真的这样认为?”
“是啊,而且渐渐的我自己也开始这样认为了,毕竟我见识过他怎么操纵那些来听他演讲的人,也见过URB的歌迷的疯狂了。”西田顺深呼吸,“现在回头看看,我的观念逐渐改变的过程,怕不是也着了他的道。”
和马调侃道:“那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你也成了合川法隆真正的信众,就又能跟合川星子小姐贴贴了。”
和马下意识的用了个上辈子带过来的二次元词汇,赶忙纠正道:“我是说,心心相印了。”
西田顺抬头看着天花板,似乎是想象了一下和马描绘的场景。
然后他骤起眉头:“这简直就是地狱绘图嘛。两个失去灵魂的人偶的爱情,还叫爱情吗?”
和马:“可那样至少合川星子还活着。”
西田顺的表情暗淡了下去。
和马不同情任何杀人犯。
西田顺:“我也是没办法啊……”
“不对。”和马呵斥道,“犯罪者在忏悔的时候,总是会说‘我也是没办法’,然而事实上,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就算被生活背叛,过得苦不堪言,他们也恪守着心中的良善。
“同情你,原谅你,就是对这些人的背叛!”
“哼,话说得很漂亮。可是那些恪守良善的人,大部分都没有好结果,只能郁郁而终。没有人来拯救他们,你也没有,英雄桑!”西田顺可能也是被戳到逆鳞了,一改刚刚的态度,针锋相对道。
和马:“期望救世主,本身就是不对的!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英雄,每个人都应该自己扼住命运的咽喉。”
西田顺看着和马:“哼,你说得倒是简单……”
“可是我做到了。”和马坦然的回应。
他做到了,在那个雨夜,他扼住了命运的咽喉。
他让命运,成为了他的奴隶。
过往的经历塑造成的灵魂散发出强大的气场,充满了整个空间,和马猜测,此时自己头顶的孤龙词条,肯定在熊熊燃烧。
西田顺盯着和马看了好久,重重的叹了口气:“也许,我应该责怪命运让我没能早一点遇到你。我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位比你大很多的刑警,会叫你桐生老师了。”
西田顺顿了顿,看着和马:“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。我偶然中曾经看到,柴生田久给真拳会的会长丘东完一份名单,而且从他们的对话判断,应该每个月柴生田久都会给他一份类似的名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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