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让陈思凝去恨许不令吧,此时也恨不起来。
因为没有许不令,她母后和兄长的死因就永远不可能查出真相,她父亲也会疯疯癫癫一辈子,直至在陈炬稳固权势之后‘病卒’。而她可能会把几乎杀了她全家的安国公周勤,当做忠心耿耿的朝堂栋梁,把和这一切撇不开关系的陈炬,当作唯一的兄长。
如果是那样,陈思凝宁愿南越没了,祖宗打下来的基业,她宁可付之一炬,也不会白白便宜了鸠占鹊巢的血仇。
而且许不令说的也对,天下大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南越近二十年的腐败统治,已经给了大玥机会,以两国的差距,随便派个谁来,南越的下场都是一样的。
许不令至少还把百姓当人看,没有屠城立威或者纵容士兵劫掠,否则,她看到的邕州城,就是另一番光景了。
可让陈思凝感谢许不令吧,也不太现实。
自己的国家都快被灭了,去感激敌人手下留情给留了个全尸,这不是脑子有毛病嘛。
不过,虽然国与国的层面上,陈思凝对许不令没有半分好感,但在私人层面上,陈思凝还是很感谢许不令的。许不令灭了百虫谷、杀了周勤、帮她治好了父王,这份恩情抹不掉。
马车在朝凰街上走了一段儿,又到了那条熟悉的巷子口。
陈思凝抬起眼帘,看向街边,本以为随便出来转转,遇不上那个心中所想之人,却不想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。
同样是雨天,身着白色长袍的俊美男子,持着油纸伞站在巷口,面容冷峻似笑非笑,也在望着她。
陈思凝眼神微微亮了下,偏头道:“停车。”再次转眼看去时,巷子口已经没了人影。
马车在街边停下,陈思凝走了下来,用手遮着雨幕,快步小跑进了巷子。
还是上次的那个屋檐,许不令收起了雨伞负手而立,看着天空偶尔划过的电光,安静等待。
踏踏踏——
陈思凝小跑过巷道,来到了同一个屋檐下,偏头看了几眼,有些好奇的询问:
“许公子,你怎么还在城里?专门在这里等我?”
两条小蛇闻到了许不令的味道,此时也从陈思凝的袖子里钻了出来,望着许不令,张开小嘴摇摇晃晃,一副等待投食的模样,显然离开了钟离玖玖馋坏了。
许不令从袖子里取出两颗小圆球,放进阿青和阿白的嘴里,平静道:
“等你父王的答复,怕你父王跑了,派人在皇城周边盯着。你一出城,我就知道了。”
这个回答,显然有点不浪漫,挺煞风景。
陈思凝眨了眨眼睛,稍微站直了几分,也看向了天空:
“虽然这些日子挺乱的,兵临城下,过些日子这座城就得改名换姓了,不过,我还是先谢谢你。无论如何,南越终结在我父王手上,也比被乱臣贼子祸害完要好。”
这句话,也不知是感谢还是抱怨。
许不令摇头道:“别这么悲观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陈氏在南越耕耘数百年,从百越诸部道海外诸国,都有深厚根基,不是谁都可以取代的,只是受制于中原,没法把海运发展起来罢了。你父王是个明白人,只要不钻牛角尖,陈氏还是陈氏,只是统治的领域不同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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