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藩王能不能干出这种事,萧绮没有半点怀疑,肯定能。
掌权者一切只从自身利益考虑,半点妇人之仁,搭上的就是全族老小的性命。
就拿萧绮自己来说,她现在是许家的媳妇,宋暨削藩的举动,是想把许家赶尽杀绝,即便当代没机会动手,几十年后、百年后,很可能就把她的儿孙杀绝了,这把刀只要抬起来过,双方就会陷入无限的猜疑链,再也不会停下来。
萧绮很清楚的知道,总有一天,许家和宋氏只能活一个,这一天只有早晚的区别,不会不来,谁心慈手软了,满门死绝都是活该。为了让家族延续,天下大乱又如何,你宋家的天下没了,与我何干?
吴王虽然姓宋,但自从分封江南后,便与长安城宗室是两家人了,和肃王区别并不大,能做出这种是半点不稀奇。
不过,目前的局势,萧绮还不需要考虑站在哪一方。因为宋暨即便退位,龙椅也不可能落在肃王一脉头上,无论是吴王当皇帝,还是楚王、魏王,上位后想的还是如何削许家的藩,这是宋家的家务事,和许家半点关系都没有,看着他们作死没什么不好。
或许可以等到长安城和各路藩王打的两败俱伤,让西凉军出来收割?
萧绮蹙眉思索片刻,还是摇了摇头,长安城真扛不住各路藩王和北齐的压力,肯定会拉西凉军出来平叛,怎么可能让许家坐在大后方养精蓄锐……
平叛……
念及此处,萧绮微微眯眼,双眸中精光一闪,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关键的东西……
————
咚咚——
许久后,婚房的门敲响,未经传唤,便被打开。
身着红色睡裙的萧湘儿,手中端着托盘,略显慵懒的用肩膀关上的房门,缓步走向书桌。
萧绮正揉着有些疼的额头,瞧见妹妹进来,收起了桌上的纸张,露出几分微笑:
“湘儿,你怎么跑来了?晚上又心慌睡不着?”
作为亲姐妹,又一起同床共枕伺候过许不令,不是黄花闺女了,这些闺蜜秘事自然没有太过避讳。
和许不令分别近两个月,已经习惯‘解毒’‘还账’的萧湘儿是怎么过来的可想而知,独守空闺感觉比在宫里还难熬,用金鹌鹑蛋自己安慰又觉得不对,只能大半夜跑到萧绮的屋里,东拉西扯说些个乱七八糟的,让自幼严肃冷静的姐姐监督自己不犯错,免得许不令回来发现她忍不住用鹌鹑蛋,从而取笑她。
萧绮自幼心思敏锐,能看出妹妹的心思,对此出言调笑不在少数。
萧湘儿性子本来就比较开朗,面对亲姐姐的调笑,半点不在乎,还嘴道:
“是啊,毕竟我和许不令一年多,都习惯了。哪像你,才几次,连味儿都没尝到,自然是不馋。”
这些荤话最多让陆红鸾羞的不敢见人,姐妹俩都不是善茬,萧绮也不在意,转而看向了萧湘儿手里的托盘。
托盘里放着剃刀、画笔、颜料等物,作用不明。
萧绮站起身来,在雕花软榻旁坐下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:
“你又弄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?”
萧湘儿自幼喜欢奇技淫巧,手工特别好,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,萧绮作为姐姐自然知晓。不过这几样都是普通物件,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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