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理他,走了一段山路后,小桑一口气跑了一段爬上了一棵树,远远地站在树上向奚沉招手:“公子公子,我在这里!”
奚沉不紧不慢地走到树下,慢慢悠悠捡起地上的石头,看来的确是与猴子厮杀过一场的,树下的石头堆成了一座小山,奚沉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,将石头上的水珠仔细拭净,轻轻摩擦,石头竟自己冒起了烟。
奚沉丢开石头,拿帕子擦干净手,看着树上正在往穆清明身上丢果子的龙尼桑久道:“小桑,今日送酒之前可能还需要你再帮个忙。”
小桑黑黑的脸上两只小小的眼睛写满疑惑。
太阳露出影子时,小桑已经架好了驴车,驴是村头老村长家里借来的,车也是,不过奚沉做了些改装。
日上中天时,小桑已经将驴赶进了雷公山的后山口了,小桑将驴栓在树上,抱着一筐石头按照奚沉的吩咐倒在刚刚他们来的路上,虽然不解,但他还是照办了。
倒完带来的几筐石头,小桑又拾起了鞭子,喝住了要往驴车上蹭的穆清明,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,穆清明捂着耳朵不胜其扰:“知道了知道了,驴拉不动这么重的东西!那他怎么能坐在车上。”
奚沉自然没有自讨没趣翻译这句,小桑扫了眼穆清明某处,又哼了一声,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,奚沉不由失笑,穆清明极其敏感,赶忙道:“他说什么?你笑什么?”
奚沉但笑不语,小桑自顾自又重复了一遍:年纪轻轻就这般好吃懒做,肾能好吗!
三人驾着驴车,悠哉悠哉的往雷公山上去,山顶上的一间装饰精美,显然与这座贫瘠的大山格格不入的房间里的,一个男人正躺在一张大床上。长发如墨散落在鲜艳如血的红衣上,两只腕上紧紧系着一条红色绸带,人还在沉睡中,饶是两只眼睛都紧紧闭着,站在床边看着他的女子还是有些发怵,不敢走近。他蜜色的双唇紧紧抿着,全身散发着的冰冷气息,这般容貌,这等风仪,叫女子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。
屋外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,他看着床上还在沉睡的男人,放心地向女子道:“圣女大人,族长和长老们已经到了,阿古亥叫您过去呢。”
那位一袭红衣的圣女收回落在江源脸上痴恋的目光,转头阴冷地道:“小植,把人给我看好了,我去去就来。”
那少年不以为意,这人中了我们南疆的蛊就算醒了也逃不出去,圣女用得着这么担心吗,不过这个被圣女带回来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见。
这个容貌算是生的很好吗?阿植摩挲着自己的脸,照了照圣女的镜子,没有啊,这个男人哪有他阿植帅?圣女大人虽然蛊术高明,但是眼光是真的不行。
这个男人眉毛这么浓,跟剑一样,一看就是成了亲会打夫人的那种人,睫毛这么长,哼中原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?对!睫毛长见识短!看他连这么简单的幻蛊都解不开就知道他多没见识了。
阿植想着想着还情不自禁说出了声,他还在猛烈抨击江源那不值一提的长相,脸渐渐越贴越近,没看见隐在红衣下的指节分明的手正慢慢蜷起,他自顾自道:“鼻子也是,”鼻子他实在没挑出毛病来,“撑的这么高一看就不是长命的,”只得悻悻地再抨击他的嘴。
“嘴唇这么薄,一看就是无情无义冷心冷血之人,啧啧。”
南疆野生相面大师阿植总结了他的观察结果:这男人不像好人哪!
他是发泄的淋漓尽致了,有人气不顺了,正在阿植要起身时,江源猛地睁开黑沉沉的眼睛,阿植大惊,瞪大眼睛正要叫,江源手腕一动,敲在他颈后,阿植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眼前一黑。
江源拿过方才绑他的绸带,熟练地将阿植扎成一个麻花,正要出去,在铜镜中看见自己这一身招摇的红衣,又看了看昏死过去的阿植,心中微微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