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乾晟只得抬起受伤的那只手拦住他,洁白的麻布渐渐渗出血迹,宗政越大怒拦住金万三,一脚将他踹出去几米远,金万三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:不就家世好些有什么了不得的,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,风水轮流转,你宗政家家大业大就了不得了,这未来天下姓宗政还是姓江还两说呢。
隔着一道帘子的女学也都听的清清楚楚,这下江音也没法再缄默了,她面上愠怒地掀开帘子,喝道:“金公子慎言!我江氏安居江都数十年,向来并没有觊觎皇位之心,金公子这般朝江氏泼脏水,当真以为我们拿你没辙吗?”
江氏贵女的气场生生镇住了还在胡言乱语的金万三,金万三这才退了几分酒意,看着她冷如冰霜的脸,忙忙改口道:“不不不,江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说江氏是有实力的……”
“还不住口!”江音怒极,一把甩下帘子,隔住他的胡言乱语,金万三慌忙地从地上爬起,便要去掀帘子,他闯进女学,像是粗鲁的山猪偶然闯进一片玫瑰园中,横冲直撞地惊扰了诸位正侧耳在听墙角的小姐们,小姐们惊叫连连,金万三更是晕头转向地要找江音,想和她解释,金氏对江氏只有尊敬不敢污蔑,谁知适得其反,江音简直要跳脚了。
金万三拔山倒树而来,一把将司徒静推倒在地,王敏芝劝他自重却被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吓了一跳,怔了一会儿没敢拦他,江音无奈,退无可退,避到连乘晴那处时,金万三忽然朝她伸手,吓得江音滑了一跤砸进连乘晴怀里,只见连乘晴背着众人,目光一片黑沉紧盯着金万三浑浊的双眼,金万三竟魔怔似地停住了,少爷们总算收回了自己的下巴,奚乾晟也顾不得男女有别,闯进女学一把揪起金万三的衣领将他丢出了女学,宗政越气急败坏地一脚将他踹进了雨中,他那些狗腿子早在见他追着江音而去的时候就已经吓破了胆,现在早已没了踪影,没有人来扶他也没人敢来扶他,金万三独自在暴雨中扭曲的面朝下倒栽葱躺着。
各斋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早就将头探出了好远,还有好事的吹着口哨起哄,宗政越铁青着脸看着金万三往里爬,他爬一次宗政越便踹一次,如此几次,金公子的酒终于醒了,也不敢再往里怕了,他跪着朝里拼命磕头,额上的血迹刚漫出便被雨水冲走,身上的金丝云绒袍被雨淋湿越发绷紧在身上,勒得他面色青紫,竟“咕咚”一头栽倒在地,半天没有动静。
在一旁已经默默看了许久的陆观见他不像装死,便壮着胆子向宗政越道:“宗政公子,你看这……”
宗政越并不答言,陆观也是没法,急的满脑门的汗,却不敢再求他,只得求助臣贤,臣贤并未答言,她搂着受惊的江音,正软言安慰着她,江音喝了些热茶脸色这才好了些,虽然心里恨金万三不知死活,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,她明白臣贤不肯开口是为了照顾她的想法,便感激地捏紧她的手,在她的陪伴下亲自去向宗政越开口。
“此人虽胡言乱语又不知礼数,但终归是一斋的人,今日他既冒犯了宗政公子也辱了我江氏,此事我定然不会轻饶他,只是不是今日,若他真在此处出了事,掌院与夫子他们难辞其咎,还望宗政公子看在我的面子上,今日先放过他吧。”
宗政越见她既然都这么说了,便冷着脸朝陆观微微一点头,陆观手下的几位夫子忙将那碍眼的胖子七手八脚地抬走,陆观弓着腰感谢宗政公子与江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,擦着额头的汗赶忙将此事报给了臣经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