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早不宜迟,早日脱身才是正道。
玉翠出神地看向窗外,思绪随着飞舞的萤火虫远去。
“睡了?”
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。
玉翠瞬间回神,恍然想起,自己好像忘了关门。
她侧头望见贺元缓步而入,赶紧撑着手臂坐起身。
无论如何,解毒的药引“鹤樗花”是他寻来的,玉翠心里也记着恩。
“小将军。”玉翠看向他唤了声。
拜白日那一个时辰的解毒过程所赐,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。
贺元三两步便到了榻前,撩袍子坐下。
“哪里不舒服么?”
他看着她苍白的面色,眉心轻皱。
玉翠一时没想好,该不该把已经解毒的消息告诉他。
便摇了摇头,露出淡淡的笑:“我没事。”
贺元目光扫过床头茶几上的彩瓷花盆,见上头少了几片花瓣,当下心中便有了猜测。
“你服药解毒了?”
虽是问句,可眼底却已分明笃定。
玉翠心里咯噔一下,愣在当场。
妈呀,他怎么知道她解了毒?!
是有了鹤樗花不错,可她从没透露过自己手上还有一枚药丸的事!
鬼知道他是怎么猜出来的。
不过,事到如今,瞒也没用了。倒不如将计就计,演出苦情戏,降低他的防心,好早日脱身。
说做便做,玉翠立马入戏,掩唇虚弱地咳嗽了几声,“羞愧”地低下头。
“小将军,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。”她抬起头,泪光点点,“虽然按理说,这毒是解了。可我总觉得身子还是有些不舒服。”
她哽住片刻,已是带上哭腔:“我会不会……会不会还是得死?”
一哭二闹三上吊,女人的经典招数。
后两种暂且不必祭出,单凭玉翠的经验来看,光是“哭”这一招,在贺元那里就极够用。
滚烫的眼泪顺着面颊往下淌,玉翠小声抽泣着,两只眼睛渐渐酸疼。
贺元看着眼前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,神色一点点柔化下来,指腹替她拭去泪珠。
“好了,别怕,不会有事的。”他的声音很温柔,也很耐心,像是在哄小孩子。“既解了毒,便再无害命一说。你若不放心,我着人去请泽之兄过来,可好?”
说着,便要起身。
这可如何了得!
玉翠双手抱住贺元右臂,一副善解人意的体贴模样,柔柔弱弱地开口:“天都黑了,就不必再麻烦王大哥了。”
她在王润和贺元面前的说辞大不一样,要是请王润过来,没准就得当场翻车。到时候鬼晓得该怎么收场!
她抱得太紧,贺元一时离去不得,只好坐回原处。
他笑着宽慰:“枯颜毒性霸道,想要祛除,免不得要受些苦楚。一时的不适也是正常的,休养上几日便无碍。”
玉翠见他没走,心下暗舒了口气。
手上力道松开些,她仰着头,样子乖乖的:“您说的话,我信的,不会死就好。”
她眼睛弯出一个笑,泪痕还留在面上,春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满是信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