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融悦以南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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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隐匿在深深的庭院里的荷塘,平静的水面上浮这几片碧绿碧绿的荷叶。几株含苞待放的荷花花苞,像极了一个个圆滚滚的汤圆,一只蜻蜓点水而立,没有惊起一丝波澜,将这浓浓的夜,衬得越发清新了。

  荷塘上临着水面,铺这一座九曲石桥。石桥弯弯折折,接着一座灯火通明的寝宫的倒影。石桥的护栏比不高,但是不用仔细欣赏,都能发现,石板上的浮雕,每一幅都是不同的,一刀一锉,都透露着名家的手法。每一个护栏柱上,都雕刻着首尾相接的两条锦鲤。这是阴阳家的徽记。每一片鱼鳞,甚至都是精雕细刻的。

  温婉迤逦的石桥,与皖南式的宫殿相得益彰,透露出一种精致的美与无上的神秘。荷塘中央一座小岛,岛上有一株樱花树,迎着半开放的宫殿厅堂那薄薄的帷幔后透出的灿烂灯火,只留下一幅剪影。树下,映出一个小小的人儿。

  听母亲说,华樱这个名字,是她的希望。在阴阳家这样的大门派中,希望女儿是纯洁无瑕的落樱。但是,北辰这个姓,太重太重。那个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女人,听说是这个门派的护法大人呢。她说,子雩这个字,是几代长老传下来的,金贵着呢。

  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弥漫开来。

  我出生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中。后来懂事了,才知道这里是多么的庄重。

  十年前,记得自己懵懵懂懂的垂髫之年,母亲总是和另一个明艳的妇人在一起。那个妇人,仿佛是下凡的神袛,高贵,冷淡,却极为美丽。让誉为“窈窕婀娜比西子”的母亲都黯然失色。记得那美丽的妇人,好像有一个小男孩吧,生成什么模样,记不清楚了。其实,自己与那个小男孩并无一面之缘,只是路过那座恢宏的殿堂是,看到一丝剪影。自己甚至都不能确定,那小男孩是不是那谪仙妇人的孩子。

  十年前,这里还没有这么压抑,清冷。有的,只是母亲温柔的,抚着自己额头的母亲,以及那位美丽的妇人做给母亲和自己的樱花糕。

  记忆里是没有父亲的样子的。有的,是那几个小师姐和小师兄。当年自己是最小的一个,每天都会看到师兄师姐们在一起打打闹闹,就连时间也跟着放慢了脚步,无忧无虑的恍惚了一段岁月。看到过师兄师姐们的手儿一翻,竟能变幻出种种法术,或明或暗,映在自己浅粉色的瞳孔中。当时师兄们都还小,没人告诉自己,究竟有多美好。

  自己看的尽兴,争着吵着要母亲也教自己。虽然从来没有看过母亲像师兄师姐们那样在手边翻动法决,但是总是觉得,母亲一定比他们都厉害。母亲却总是告诉她,别着急,总会有一天,你的成就将超过我的。但是没有人告诉她,几年之后,将是那个冷眼女子,用这十年冰冷的语调,告诉她:你不配。

  奢华的皖南宫殿,现在是她的寝宫了。帷幔后面的大堂,穿过前殿直到前院,却没有一个人。十年前,母亲就是在这里告诉她,要跟着那个美丽的妇人走了,不会带上她。她不明白,为什么。母亲无奈的回答,将她冻在了七月的艳阳下。

  冷眼的妇人接替了母亲的位置,开始教自己法术的时候,她才明白,阴阳家,不是她能放肆的地方了。

  那场动乱,她没有印象,也无法想象。最后一次见到母亲,也是在这个大殿的后园,这颗樱花树下,同样,是这样的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。

  母亲是从樱花书中走出来的,等她划船到树下时,只见到了母亲的背影,又融入了树中。只是树上,多了一枚银镶玉的锦鲤玉佩。那条锦鲤以琉璃配饰,游成半圆,仿佛与另一条遥相呼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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