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脸蛋就恼了,不停摇着把手不停问候牛的十八辈祖宗,骂到控制不住情绪时甚至会一鞭子抽过去。
牛痛苦,人也很痛苦。
所以说,喂牛这活看起来不重,但还是得身体健康有力气有精神,不是村里那些老弱病残贫困户干得了的。
当初刘永华受到红脸蛋的启发想过让建挡立卡户也跟人学学,可一想这个道理,就罢了。
今天晚上,龚小小也在给三头小牛使尿。
大约是红石村冬天实在干燥,天气又热,牛们身体缺乏水分,怎么也拉不出来。
它们拉不出来,红脸蛋今天的活儿就不算完。
龚小小好好一个有心气的青年人,就因为得错了病,只能窝在山沟里,没钱用,没女朋友,只算是勉强活着,可这不是生活啊,尤其是对他这个在外面打过工走过许多地方的人来说,真是痛苦到难以言表。
平时里他的脾气就很暴躁,喜欢和人掐,一旦掐不过就犯病。
今天三头畜生死活不肯遗矢,红脸蛋就怒了,开始骂娘。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骂牛,骂到后面矛头就转向了以前上班时那个薄情的女拉长,骂到不能治好自己病的医生,骂道村长刘永华身上。
骂得那叫一个婉转悠扬花样百出。
“扑哧,这个小小哥,真是坏脾气啊!他也是说话很有意思的人,怎么骂街的本事这么厉害,都可以和万新客决一雌雄了。”丁芳菲正给自己的手和脸抹什么霜,气候太干燥了,加上紫外线强烈,这个白净的小姑娘在红石村生活了几个月,有点黑。
没办法,只得加强保养,保湿、防晒、隔离……一天都没有闲着,每个月化妆品费就得上千,让村民咋舌不以:农民嘛谁不是又粗又黑,你花一千多就为白净,你这啥皮啊,真皮吗?
“恩”陈新正坐在床头,他有个生活习惯,每天睡觉前都会开电视看上半个小时,专看乏味的新闻类节目以便催眠。
但今天却没有开电视,只闷头抽烟,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。
丁芳菲:“当然,小小肯定是骂不过万新客的,人家能够骂一天不歇气,光凭体能就能打败红脸蛋。新哥,新哥,你怎么还抽起倒床烟,熏死了,我都快被你熏黑了……新哥,你今怎么不说话,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?”
“没事,就是不想说话。”
“是不是开车累了,要不我给你拿点牛奶过来,喝了好睡觉。”
“不喝。”陈新木讷地应了一声。
大约是因为顺风,龚小小今天的骂娘声清晰得传过来:“狗X的三个瘟器还行市了,不拉不拉,我叫你不拉,你这是要折腾死我吗?再特么跟我对着干,惹毛了我,明天把你这些狗X的拉屠场杀了卖给汤锅店。”
“你拉不拉,你拉不拉?”
“啪啪啪!”响亮的鞭子声传来。
陈新突然一锤床头柜:“红脸蛋混帐东西,大半夜不睡这是想干什么,想要把我的鸡吓得不下蛋吗?老子,老子要锤死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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