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丽:“妈,我听着呢。”
母亲:“我和你爸爸血压高,现在是一听到电话铃响脑壳就昏,都快要死了。今天你债主有打电话过来说他要带人来咱们家,如果不还钱,人家就要牵牛拆房子了。关丽,这个摊子是你摆下来的,你得回来解决了。”
“解决……怎么解决?”
“我管你怎么解决,反正你先得回来让人见着。至于人家拿你怎么样,那我可就管不着了。反正只要把你交给债主,就没我什么事儿了。”
“妈,你怎么能这么说话,把我交给坏人?”关丽颤声问:“我也是你的亲生孩子,把我交给坏人,你不就怕他们怎么着我吗?”
母亲:“怎么着你关我屁事,还是那句话,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你已经不是我家里人了。你不回来,人家就要牵我的猪,关丽,你这个小娼妇,还不滚回来,你想气死我呀?”
“妈,在你心中,我还比不上你喂的那头猪?”
“这不是废话吗?”母亲骂道:“我家养的猪好歹不会惹祸,不会把坏人引进家门。你回不回来,你不回来我可就不客气了,小XX,X妇,老娘整死你……”
听到那边恶语如潮流,关丽脑袋中嗡嗡乱响,眼前一片模糊,却已是泪流满面了。
母亲一想重男轻女,从小到大,家里但凡有好吃好喝先紧着大哥。
她是在家里人漠视的目光中长大的。
这些年,她在城里做家政,赚了些钱。大约是想证明自己,大约是想获得从未有过的父爱母爱,她每个月都会给娘家钱。父母大哥有事,她都会出大头。
如此,她和娘家的关系才亲密起来。
可是,巩固一找上门去,娘家人怕惹麻烦,不但不关心自己,反对她恶语相交。
原来,娘家人这几年对我态度好,那是看在钱的份儿上。一旦自己没钱了,就会立即被他们抛弃。
“巩固要牵牛,牵吧;要拆房,拆吧,反正拆的又不是我家。”关丽彻底心冷了,什么都不想做,什么都不想管。
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下午两点,电话铃又响。
关丽不理。
但电话铃却好象是跟他铆钉上了,就是不停。
关丽实在被烦得不行,拿出手机一看,却是宋轻云的。
她迟疑片刻,接通:“宋书记。”
宋轻云:“关丽你在什么地方?”
关丽:“我在什么地方关你什么事?”
宋轻云苦笑:“关丽,我没别的意思,你能不能回村一趟?”
关丽:“我很忙,走不开。”
宋轻云:“你还是回来一趟吧,黄二娃情况不太好。首先,我们需要安抚他的情绪,其次,无论你们将来何去何从,大家总得坐在一起商议出个结果不是?还有,你的债务问题也要解决,毕竟这笔债务是你们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产生的,黄明也要负担一半。”
“我真的很忙,没时间……啊,黄明怎么了?”
“吐血了,内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