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村是个人情社会面子社会,这次上门请客,其实就是个仪式,代表丁芳菲和陈新终于快走到婚姻的最后一步,陈新家诚意满满且家境优渥。
这一次满村游行请客历时两个小时,锣鼓喧天,鞭炮声一阵接一阵,陈新还好,他身体本壮,丁芳菲却是满面难过的样子。
等到礼数走完,小丁已是满面苍白。
陈新发现未婚妻不妥当,以为她累了,就说妹子你先回屋歇气,这里有爸妈还有哥嫂应酬着,等下再叫你出来给客人敬酒。
接下来就是陈丁两家商量婚期。
作为媒人和陈家长辈,陈长青被请到上座,而那三十万彩礼则放在堂屋的祖宗牌位下,红艳艳煞是醒目。
过来的每个客人第一时间都能看到,然后心中都是艳羡。
和丁家的长辈说了几句场面话,双方把八字还有五行一合,自然是大吉大利天做之合。
陈长青和对方长辈商量了一下,道马上就是春节,过年期间事多,自然是不能成亲的。过完年天气热,丁家这边要打菜子、栽秧子,而在过得一段时间陈家又要割冬小麦,农忙时节不能耽误。
还有,丁老大的婚事得先办。
丁老大结婚后,丁芳菲才能出嫁,
这样,干脆这婚事就定在五一吧。
事情就这么说妥了,两边便写了婚书——本地还保留着古代的习俗——然后丁芳菲父母就给祖宗上了香。
这个时候,大嫂提着一只刚杀的大红鸡公,将鸡血淋在家中的门槛上,血红一片,让陈新甚是不解。
本地风俗很奇怪,好象遇到什么重大节日还是重大场合都会杀一只公鸡,把血淋得到处都是,仿佛如此才算是见红有喜。
等到一切说妥,丁家的老辈子把手一拍,笑道:“好了,事情就这么说好了,从此咱们丁陈两姓就是一家人了,两家家业兴旺,红红火火。”
鞭炮再次响起,老丁忙将红包递给两边话事人。
陈长青用手指一捏,挺厚,又偷偷拈开口看去,里面是大红钞票,心中欢喜,就端起酒杯“吱溜”饮尽。
鞭炮声就是开饭锣,饿了半天的人们同时挥动筷子大吃大嚼。
农村的九大碗讲究的是排场和面子,今天的菜肴挺丰盛,鸡鸭鱼肉摆了一桌,却看不到半点绿色。陈新路上淋了雨,脑袋有点闷,又折腾了一下午,看到全是肉,就没有胃口。
他突然想起丁芳菲回屋休息之后一直没出来。
自己身子也算是健壮的,就这样还有点难受,妹子她一身都被冷雨泡得透了,别有事才好。
想到这里,陈新就急了,忙跑进房间,却发现丁芳菲正昏沉沉躺在床上,用手一摸却是烫得吓人。
他禁不住转头朝外面喊了一声:“妈,妈,快来!”
丁芳菲一把抓住他的手,摇头:“别喊。”
大喜的日子,不能煞风景。
这手也热得更火炭一样,陈新心中难过:“妹子,是我的错,鬼知道那辆野的恰好今天就坏了。我们应该买车的,如果有车你就不会淋雨了。”
丁芳菲小声说:“没关系的,就冲包冲剂喂我,明天就会好的。买什么车呀,家里的日子总算好过了些,你又要买车。我知道你喜欢车,喜欢好车,每次看到宋书记和杜老板的车眼睛里就有光。可是,实在没有必要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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