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部郎中抱着手,道:“官家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?你们先住下,晚上的时候,兵部那边可能会先见你们。想好怎么说,要是再敢嚣张跋扈,小心你们的脑袋!”
上一次的那波,在政事堂冲着章惇叫嚣,被章惇直接给砍了。
听着这郎中毫不客气的话,连嵬名渊剡的神情都不太舒服了。
他还是强忍着怒意,道:“有劳。”
礼部郎中淡淡又看了他们一眼,转向鸿胪寺里面,道:“给我看好了,要是出什么事情,你们的脑袋也不够砍的。”
鸿胪寺有过经验,一个衙役当即沉声道:“郎中放心,胆敢擅动,杀无赦!”
礼部郎中似乎满意的嗯了一声,甩了甩袖子,径直离开了。
将西夏这帮使臣,就这么扔给了鸿胪寺。
嵬名渊剡身后一个侍卫,忍不住的怒色道:“侍郎,宋人未免太过嚣张了!完全没有把我们,把大夏放在眼里!”
那魁梧大汉双眼冷漠,也道:“侍郎,宋人看来是因为去年一战,起了骄纵之心了。”
嵬名渊剡轻轻点头,暗暗压着愤怒,道:“等我再来之时,我要住他们的皇宫!”
他身后的四人听着,想到了那种画面,登时畅快了。
那意味着,他们大夏将大败宋人,宋人不得不再次求和,任由他们宰割!
礼部的郎中回到礼部,与李清臣奏报刚才的事。
他站在李清臣值房内,抬着手,道:“尚书,下官能听懂一些,虽然不大细致,但从他们交谈内容来看,并无止戈之意。”
李清臣正在着手收拾今年会试的残尾,写着什么,快速放下笔,放到一旁,道:“不奇怪,夏人国内气焰嚣张,没那么容易放弃。多半是来拖延时间以及探听虚实的。”
郎中想着北方各路正在变法,尤其是‘军改’,有些担心的道:“尚书,小章相公正在北方各路戮力改革军制,今年或许难有结果,若是今年再启战端,怕是有危险。”
李清臣看了他一眼,道:“朝廷里同样顾忌这些,不过不用担心,以环庆路为主的军队没有大动。虽说迎使归我吏部,但涉及军国大政,礼部不能擅端,这样,你去通知一声兵部的许尚书,我们一起进宫去见蔡相公。”
章惇出去考察,宫里能做主的,只有蔡卞。
苏颂近来‘告假’,极少出现在政事堂。
“是。”郎中应着,快步出去。
他刚走,又进来几个人,汇报着各种事情。
礼部现在忙的一塌糊涂,李清臣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好,穿戴整齐,出了礼部,等许将出来后,两人交谈着,一起入宫。
此刻,蔡卞正在垂拱殿。
他满面振奋之色,与赵煦说道:“官家,短短三日不到,就收到了超过五十份各地府州县的奏本,全部都是赞颂官家,并表示支持朝廷变法的,这是前所未有之事,全赖官家圣德!这还是暂时的,再过些日子,想必会更多!”
赵煦正看着蔡卞送来的这些奏本,果然都是对他那天在宣德门下的讲话的支持,大力称颂,并且将赵煦描述成了‘千古第一圣君’、‘古来仁德无双’、‘心系万民仁德之主’等等。
赵煦尽管知道是马屁,还是很爽,又见他们没有任何借口,表态全力支持他,支持朝廷变法,就更加高兴了。
赵煦看了好一会儿,脸上笑容深厚,拿起茶杯,笑着与蔡卞道:“是好事情,但也不能盲目。还是要仔细甄别,防止有人投机取巧,滥竽充数。”
蔡卞抬手,道:“是,臣记下了。官家,现在情势大好,是否趁机再做些事情?臣等早就考虑,对转运司进行变革,向着都税司转化。转运司在地方本就很有实权,一来分化他们的权力,二来也对税务进行明确,细化,进一步梳理地方权职……”
赵煦果断的道:“准!先从开封府试点以及北方各路开始,章楶相公估计还要几天就回来了,咱们再好好商议。”
‘政改’与‘军改’是两条腿,有前有后,但少了谁都不行,必须通力合作。
蔡卞听着,就神色微肃,道:“官家,夏人到了,不知该如何处置?”
赵煦双眼冷芒一闪,淡淡道:“先晾他们几天,等章楶相公回来,再好好计议。”
蔡卞一想也是,便道:“是。”
说完这件事,赵煦又道:“趁此机会,命各部门对近来各种嘈杂纷扰的事情收尾、了结,咱们轻装上阵,不要背负那么多。”
“是。”蔡卞明白,抬手道。
不过,仔细想想,确实又有些麻烦,只能趁乱处置,将来时过境迁,势必还会有人企图翻案。
蔡卞顾不得日后,道:“臣这就去办。”
赵煦点头,等蔡卞走了,赵煦拿过一道奏本,随口的道:“告诉擎天卫,加强对夏人的渗透,掌握方方面面的情报。另外,给朕盯紧辽国!”
大宋与西夏的对战已经持续几十年,但始终有些‘小打小闹’,其中最为关键一点,除了彼此双方没有实力相互吞并外,辽国在其中扮演了‘宗主国’的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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