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眼宗泽,刚要说话,宗泽抢先道:“他给你的,你都接着。接下来,他要你做什么,你就做什么。本官还是那句话,分寸,把握,你自行拿捏。去吧。”
周文台愣住了,刘志倚也诧异,这与他们之前讨论的不同。
朱勔第一次面露异样,哪怕很快遮掩过去:“是,下官告退。”
宗泽看着他的背影,等他走远,与周文台,刘志倚两人道:“这是一个小人,明明白白的小人。我们需要这样的人,我观这个人,比李彦更懂分寸,并且,更有野心。”
周文台与刘志倚隐约明白了宗泽的意思。
这个李彦,或许也将是打破僵局的人物。
只是,周文台想的更多。
‘更有野心’。
周文台琢磨着这句话,李彦是內宦,前途有限,但这个朱勔不同。
天色渐亮,楚家被抄的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,传遍了洪州府,以更快的速度,向四周辐射。
沈括等人悄悄的客栈刚落脚,当晚看到一队队衙役,还有骑着马的南皇城司司卫奔突不止,来来去去。
早上,洗漱好的沈括站在窗边看着,暗自摇头,道:“我刚才打听了一下,国子监与太学,还是选在河边或者湖边,远离城府比较好。”
王之易站在他边上,听到这里,突然说道:“祭酒,今年的恩科还有一个多月,南贡院来得及吗?”
大宋朝廷要在江南西路建立的学政机构,除了南国子监,南太学,还有一个供士子考试的南贡院。
沈括关起窗户,道:“多半是来不及了,不少士子已经到了京城,更多已经在京城不远处了,明年再说吧。对了,这几天,没事别出门。”
王之易似还有些担心,道:“真的不见见当地的官员吗?”
沈括轻叹了口气,道:“这几天,他们怕是会很忙,没空理会我们的。我们也安心做点事情,少些应酬吧。”
王之易同样不喜欢官场上的阿谀奉承,虚情假意,点点头。
沈括两人说着,就要转身下楼,突然听到外面一片哭喊,对视一眼,快步来到门前。
掌柜的连忙拦住二人,低声道:“二位客官,切莫出去,小心惹祸上身。”
沈括见小二正在关门,门缝了一群妇孺哭哭啼啼。
王之易问道:“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?这大白天的要关门?”
掌柜的见门已经关上,便道:“客官打北方来,还了解。近来朝廷要推行什么‘新政’,处处都是乱子。昨夜里,那南皇城司与洪州府衙役,抄没了楚家,现在,在抄更多的人的家。那南皇城司,在洪州府胡作非为,无人能管,客官还是小心些,早日离去吧。”
抄楚家,沈括,王之易的知道的,只是,还要抄什么人的?
沈括倒是隐约猜到了一些,点点头,道:“掌柜的,你帮我们探听一下,城里发生的大事情。我们要在这里买一大块地,官府这边,肯定要打交道,有什么门路,尽管帮忙疏通。”
沈括说着,一摆手。
后面有扈从,掏出一袋子,递过去。
掌柜的吓了一跳,看那一大袋子,少说也有几百文。
但掌柜的却没接,一脸诚恳的道:“若是以往客官这么说,小人一定尽力而为,只是,现在的洪州府已经乱作一团,小人着实没那个能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