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无奈地扶额：“知道啦。”
慕染上下打量着短剑，不知道南风道人是从何处拐来这么精致的玩意儿的，柄上还嵌着一块青白玉，看着不似是杀人的，倒像是贵人把玩的小器件。能从南风道人的破袍子里得出这么一个宝贝，她甚感意外。
“行了丫头，别让你师父和山下的柳公公等急了，快去吧。”南山道人冲她挥了挥手，然后转过身去不再看他。
山门口的清怀先生倒是没有说什么，只是给了宋扬一封信，说到了易安后可以投奔国师府。
她扶着宋扬上了马车，撩起侧面的窗帘，最后对梵清山做了告别。
五日奔波，慕染终于在晨光熹微之时看到了心念已久的易安城。
都城易安就是与他地不同，就连城墙都比其他地方高上几分、厚上几分，以绝对神圣威严的姿态俯视着无数每日从这里经过平民百姓。城上旗帜照耀，在晨曦中跳动着金芒，标志着南瑜国不可侵犯的神圣与伟大。
这种给人心中深植的压迫感与梵清山不同，后者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人叹为观止，而前者是用士兵手中的长刀，和城墙上的无数剑痕，严厉警告着心存歹心之人。
第一波换岗已经完毕，守城的士兵刚把城门拉开，门口就已经排上了长长的进城队伍，不过慕染他们是乘坐的是宫车，自然用不着排队查看通关文书，很快就驶进了城。
马车自西边而入，途中穿过西市，早市刚开，街上百姓摩肩擦踵，热闹非凡。不过这种热闹的氛围在进入东城后便消失了，毕竟能住在东边的都是些命官权贵。在朱墙不远处，辇车在一家官家客栈缓缓停了车，柳内侍恭敬地行礼问安：“庭陌先生，请先入客栈歇息吧。”
待柳公公走后，慕染蹙起眉来问道：“咱们既是给圣上治病，为何不直接去太医院，而是来客栈住下？”
宋扬没有回答，反问道：“我问你，这一路下来，你看到有几辆跟咱们阵仗差不多的马车？”
慕染哑然，她这一路上只忙着吃车上提供的各色糕点，没怎么注意到窗外发生些什么。
“你啊，就知道吃。”宋扬无奈而笑：“我倒是听出来了，光咱们这条线路的，就有三辆马车进京。当然，这些马车也有可能不是宫车。”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圣上如今龙体抱恙，整个太医院都没法子，这才召集各地民医。咱们梵清山是因为名气大，所以圣上亲自来请。但还有不少医者都是王公大臣举荐的，若能医好圣上的病，圣上龙颜大悦，二者都能捞到不少的好处，何乐而不为呢？”
慕染哑然：“那这么说，最近易安城会涌进不少的名医？那要是人人都为圣上诊一次脉，他还上朝不上了？”
“圣上当然没那个闲工夫。”宋扬浅浅一笑：“据我在路上听柳公公说，圣上这是很多年前就落下的老毛病，不致命，却也总不见好。太医院之人无能，导致他想找一个长久陪伴在旁的医师。但是个人医术良莠不齐，所以他在等，等谁在京城里闹出点动静，来证明自己的能力，越大越好。”
慕染还是摸不着头脑，但感觉师兄说的总是对的，点了点头，问道：“那咱们应该做些什么？”
“明日咱们去找国师。”宋扬顿了顿：“至于现在嘛，你想不想去西市看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