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稚不想他再继续陷在那场梦魇里,遂开口打断了他,道:“你对我说什么抱歉,那次是我主动要跟去的,枪伤也和你没关系,是我想要替你挡,又不是你把我推出去的。”
她知道,那段梦魇般的记忆一直让他无法释怀。
云译如鲠在喉,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,闷闷的有些发堵,旧时的阴影还历历在目,云译回忆起云振说过的那些话,深不见底的黑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。
“既然你生在了云家,你就没有别的选择。”
“我不需要一个没用的儿子,云家也不需要一个废物。”
“你还不明白么,你留在这里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危险,你什么都没有,凭什么说要保护别人?”
“是你母亲太愚蠢,以为远离了云家就可以相安无事了,她不知道,只要你身上一天流着我云家的血,你就一天不可能置身事外。云译,你生在云家,除了咬牙向前走,你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。”
“什么时候你将云家握在了手里,再来和我谈条件,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。”
那时候的云译就意识到了,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身边的人,才能守护住他喜欢的那个女孩,而现在的他只能给她带来危险,于是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湘州。
因为曾经有个女孩,即便是在面对子弹的时候,也勇敢的挡在了他的面前,所以他有着不得不走下去的理由,那是他暗灰色童年记忆中的一道光,靠着那道微弱又明亮的光,云译一步步的走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。
“我不会拿你当谈判的筹码的。”云译的薄唇抿了抿,忽然轻声说了这么一句。
苏稚弯唇笑了起来,光洁的额头蹭噌他的下巴,糯糯软软的说:“我早就知道了,你是什么样的人,我不需要听别人去说,我自己有眼睛,能看得到。”
“稚稚,你会觉得我很可怕么?”云译眸中的阴翳未褪,幽幽沉沉的像是凝成了一道暗无天日的光。
苏稚想了想之前听到的那些关于云译的形容词——生性凉薄,手腕凌厉,冷血无情,从不与人交好,她忽然笑了一下,她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些形容词往云译的身上安。
“才不会。”性格归性格,他刻在骨子里的那份温柔却是没变,这么多年了,他心里其实还是那个温柔又固执的小男孩,永远为珍爱之人留着一片不容外人侵入的净土。
“我不会拿你当谈判的筹码的。”云译的薄唇抿了抿,忽然轻声说了这么一句。
苏稚弯唇笑了起来,光洁的额头蹭噌他的下巴,糯糯软软的说:“我早就知道了,你是什么样的人,我不需要听别人去说,我自己有眼睛,能看得到。”
“稚稚,你会觉得我很可怕么?”云译眸中的阴翳未褪,幽幽沉沉的像是凝成了一道暗无天日的光。
他的瞳孔深处有迷惘,有挣扎,最终所有的情绪都被柔和眼波淹没,汇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