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人当真是不要命了!伤得这般严重,还来找我做什么……”离开了亭子,小言背上箩筐,携小鼠一同上山采药。只是一想起那人布满空隙的心,心中的苦楚就压抑难忍,竟是那般替他感到难受。
小鼠不适时地插上话:“是啊,找你,无异等同于送死嘛!”
小言气恼地瞪了它一眼。
在填心师界,熟不知晓,心伤,最为难医。当心伤之至极时,便会心生空隙。而填心师便是医者的最高境界,医治心病,填补心伤。
小言叹息。那翩翩少年,是受过怎样的伤害,才会把痛苦隐匿于心?直至连心都承受不住时,便裂开出现空隙。光是想想,都一身战栗。
“找我做什么?我那么蠢,那么没用,根本就救不了他啊……”小言垂下脑袋,双手捂面,掩盖着早已泛出的泪花。
小鼠见她那副丧气的模样,跳上炉台,咂咂嘴:“小言你越发没用了,既然人都来了,你便尽力去救便是了。”
小言拭去泪水,声音有些哽咽:“你没见过那透心玉石的影像,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残破得有多可怕!”
小鼠不屑,“不过是布满空隙的心,至于让你心生后怕吗?老子什么世面没见过,也只有你这小小填心师什么都不懂,一惊一乍的,成何体统!”
都这个时候了小鼠还不忘嘲笑自己。小言生气,作势要抓它。
小鼠连忙跳着躲开,“我说的是事实嘛。谁让他不去就近的坞山或者蒙山,那两位医者医术尚佳,许能救他一命。”
小言目色一黯,“我岂会不知,只是眼下恐怕他已撑不过多少时日了。况且从坷山到两位前辈那里少说也需五日,且山路崎岖,如今他那残破的身子是万万撑不下去的。”
小鼠摇摇头, “事到如今,你只有放手一搏。就算你是初级填心师,可你终究还是要治病救人的不是吗?”
“这也太难为我了吧,”小言面露难色,她只是没想到这第一个病人就如此棘手,“万一我将他治死了怎么办?”
“无妨,”小鼠满不在乎地摇着尾巴,“只需你每年为他燃一炷香。”
“……”
五日不过是言陌阡能活下来的最后期限,实际上她只有不过四日的时间来完成救治。小言医术尚浅,再加上经验不足,唯一的办法便是没日没夜地炼药。她只恨自己领悟能力不足,怪自己过去学习医术没能再刻苦些,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手忙脚乱。
她向来都是以枝叶为纱帐,以大地为床。从未收留过病人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言陌阡,多亏小鼠将拾来稻草在亭中铺成一张简陋的草席。
许是江湖人士常年奔波在外惯了,言陌阡倒是没有丝毫嫌弃。白日里他便坐在草席上翻阅书卷,夜里他便借着炉火的光继续翻阅书卷。
小言才恍然发觉自己炼起药来还真是不知疲惫。她坐在焚炉前不断地加药试药,熬到夜幕降临月栖山头,才想起来该舒展身子歇息片刻。若是换做以前,炼药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把她累得够呛。小鼠瞧着她这般神色疲惫却依然固执炼药的模样,无奈地摇摇头。
“姑娘为在下整日辛苦,言某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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