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见过相爷。”
秦培刚跨过大门,就见到等在门口的文舒,“你怎么在这?”
他有些意外,按她往日行事和对相府的厌恶,此时不应该早回家了吗?
“白日相爷托人带回来的廖廖数语,我听后实难心安,故等在此,就是想问问相爷,我爹究竟为何入狱?”
“说来话长。”秦培摸了摸肚子,“饿了,饭桌上说吧。”
这次文舒没有拒绝也没有反驳,乖乖的跟在秦培身后,去了前院的花厅。
那里王氏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茶,正立在门边翘首往他们这边看。见到他们过来,又忙迎上前几步,招呼他们入内。
“你爹十几年前犯过一桩命案,现在被人翻出来了......”
秦培一开口,就给了文舒惊天一击。
“不可能,我爹怎么犯命案?!”文舒不敢相信,“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冤屈,错判了?”
“人证物证俱在,认罪书上你爹也画了押,而且当年他是自首。”
文舒还是不相信,“既然死罪,又如何能活到今天!”
难道她爹越狱了?
不对,不对,若她爹真是杀人犯越狱而出,又哪里敢堂而皇之的在京城开铺子。毕竟,在京城开铺子是要登记交税的,光户口这关就过不去。
“当时的县令并未判你爹死罪,而是发配他去了钱塘修堤。”秦培淡淡道。
“嗯?”文舒一整个楞住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虽然那是她爹,但依大宋律令,杀人者死罪,这还能轻判?
不禁怀疑秦培是不是在唬弄自己。
“因为这里头还有一桩事......”秦培将案件经过具体讲了一遍。
刚一讲完,就见文舒跳起来大赞道:“县令大人真是英明神武。”
“你很欣赏他?”秦培停下筷子。
“不,是倾佩。”文舒看了他一眼,“像这样不畏服强权,正直廉洁的官员,简直是百官之典范,这样的人难道不值的倾佩吗?”
总比你这种奸相好,鼓动官家大兴花石纲,劳民伤财。这要换做以前,文舒都能啐他两口。
如今........如今只能忍了,谁让她有求于人呢。而且这个人,还是她........
秦培不置可否的笑笑,“可惜啊,这种人一般下场都不怎么好。”
嘿,怎么还咒人啊?我这暴脾气。
文舒真想撸袖子跟秦培大骂一场,但话到嘴边转了几回,终还是变成了柔柔的,“人在做,天在看,似这等好官,老天爷会保佑他的。”
秦培笑笑,没再说话。
好一会儿才道:“你爹的事,一时半会儿决议不了,朝里恐怕还得争上几日,这几日你就安心在家待着,若有消息,我会派人通知你。”
“我明日想去牢里探监,不知相爷能否成全?”
秦培思索了一会道:“可以,正好问问清楚,他是如何从李石变成文泰的。”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枚香囊,“这里头是我的私印,你明日带着这个去,狱卒自然会放你进去。”
“但记得,保管好,用完要还。”文舒点点头,表示记下了,随后便将香囊揣进怀里,告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