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思卉闭上眼睛。眼前之人是她亲手带到大的。她记得这个人身上的每寸胎记,知道这个人的一切喜好。她不知道,为何至亲之人要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。自己倒了,朱思华尚且可能沾点便宜,可她朱思甜呢?自己活着,于她而言,有百利而无一害。
她缓缓睁开眼睛,看向柳氏,柳氏不自觉躲开了她的眼神。
她再去看朱思甜,希望朱思甜就此打住,她便不再追究。
“大姐,你把锦心交出来,我与她对质。”
是的,锦心一向不善言辞,一堆人站出来作证,她绝对辨无可辨。
朱思卉道:“今日郡主来做客,我们莫要惊扰。锦心之事,我们不妨去别处说。”
朱思甜道:“若锦心是清白的,你大可将她交出来,莫不是在给她准备时间,让她销赃。”
朱思卉向朱思甜走过去,歪头想对她说什么。朱思甜闪身避过,“大姐,我只想要锦心一个交代,她偷我别的东西,我也就忍了,偏偏那是亡母遗物。”
这时,朱思华闻讯赶来。柳氏一对上她坚定的眼神,又心虚了半分。
朱思华问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见欢向她转述了一番。
朱思华道:“人家锦心在府里十几年了,她应该不会偷东西吧。算了,这点小事,都散了吧,不要惊扰到贵客。”
朱思甜道:“二姐,你是个老好人,坦坦荡荡,自己没有坏心思,也觉得别人没有。可是,不是每个人都跟二姐一样光明磊落。”
辛与宣终于站了出来,“朱大姑娘,别人在你头上拉屎,你都不反抗一下?”说完,又对上朱思卉的薄怒。
朱思甜气得瞪眼,她怒视辛与宣,却又不敢回击。
朱思华道:“母亲,这么晚了,你快回去吧,郡主还在厢房。”
柳氏闻言,起身道:“思卉,你这么袒护下人,耽误我们一帮人不能休息,你于心何忍?”
朱思卉道:“一件小事,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解决便是。”
朱思甜恶狠狠地说道:“我再说一遍,那是亡母遗物。你也死了母亲,别人拿走你母亲的东西,你生气吗?”她言辞悲切,下人们闻言,莫不同情这位半路被抱回家的三姑娘。
辛与宣又道:“那个锦心,早在……”
朱思卉上前打断,“三妹,今日天色已晚,锦心早在郡主驾临之前就出府去了。如若不信,你大可去问门子,明日她回来,我亲自带她去悦心斋。”
朱思甜听罢,顿时拂袖而去。
连时辰都对不上,锦心自然不用去悦心斋。柳氏惊愕不已,她想不通为何朱思卉连这个弯都绕不过来,当下顺水推舟,“那行吧,等锦心回来,再问个仔细。”
但是下人们心思简单,根本没想那么多。在她们看来,锦心确实去过悦心斋,可能与玉佩丢失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