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七麟仰头装作深沉的样子,道:“啊,此情此景,我家公子忍不住又想赋诗一首!”
徐大说道:“来一首就来一首,你当大爷的秀才是它酿假的?”
他背负双手在室内缓缓地走,正好走了七步:“一别荆楚十二秋,相逢不道各远游。佳人有约春来去,莫向天涯泪双流!哈哈哈哈哈!”
姑娘惊叹道:“公子长得虽然、虽然别致,但这诗情当真是充沛,才华真是让人震惊。”
王七麟说道:“有句话说的好,歪瓜裂枣最好吃——啊不,眯着眼看人你把人看扁了。姑娘你是不是看我家公子长得歪瓜裂枣,然后就以为他……”
“不要乱说。”姑娘被吓到了,“公子、这位公子长得虎背熊腰有英雄气概,奴婢是误会他为带兵捍卫疆场的名将了。”
徐大摸了摸络腮胡得意的说道:“大爷确实颇有英雄气概,啊,说起这个英雄气概,大爷又有一首诗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你有诗去念给含笑姑娘听吧。”王七麟提起诗词就头疼。
徐大龙行虎步,王七麟叮嘱一声:“徐爷,你去了可别乱来,我是说你别脱鞋。”
这话让徐大的脸挂上了一层阴霾。
他有预感,这次自己什么都做不成。
剩下王七麟自己喝酒,有涂脂抹粉的书生见此便贼眉鼠眼的凑了上来说道:“小兄弟何处高就?”
王七麟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问道:“干嘛?”
书生说道:“我先做个自我介绍,你可能不知道,我乃是真定府大户贾府的大少爷,你应该听说过我贾府对吧?你也应该知道我这身份代表什么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呢,你有没有改换门庭的打算?我现在缺一个书童,你若是跟随我,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,嘻嘻。”
听着这gay里gay气的笑声,王七麟一下子气炸了。
他笑着问道:“你想肛我,是吧?”
贾生凑上来说道:“不,我想让你肛我!”
“想屁吃!”王七麟脸色一沉,“九六,咬它!”
睡梦中的九六窜了起来,睁开眼睛看到贾生的脸张开嘴便咬上了他的小腿。
贾生嗷嗷叫,其他书生纷纷往这里跑。
王七麟抓着八喵扔出去,八喵身在半空打了好几个旋,落地之后人立而起前爪拉开摆出拳架,接着后爪撑地前爪撕扯,嗖嗖嗖的就使出了一套拳。
书生们赶紧往后退。
他们不怕猫,可是黑猫不一样,而且这黑猫还会打拳!
这不是个正常猫呀!
王七麟一声口哨,九六吐掉一截裤腿回来继续睡觉,八喵回身给贾生裤裆来了一下。
布匹撕裂声之后,八喵甩了甩爪,有好几丝黑毛在空气中飘落。
它对王七麟挤了挤眼睛,意思是:这毛虽然是黑色的,但并不是喵爷的哟。
贾生嚎啕惨叫,他是又疼又怕,小腿四个血窟窿,鲜血流淌的跟泉水一样。
有人厉声道:“你惹上事了!”
王七麟今天想要休息,他还真不想惹是生非,也不愿意去欺负当地的狗大户。
所以他掏出铜尉印拍在桌子上说道:“听天监的铜尉,谁要找我的事,让他去听天监驿所等着我就好。”
铜尉印拍在桌子上,实木小桌摇晃。
书生们惊呆了,胆小的赶紧举起袖子捂住脸,这是怕被铜尉记住自己的相貌。
贾生的惨叫声都弱了几分,其他书生拉住他慌张的跑。
王七麟冷笑道:“嘿嘿,就这么走了?”
一个书生低眉顺目的鞠躬行礼:“大人息怒,学生等不知道大人在此,刚才多有得罪,请大人海涵,请大人有大量……”
王七麟说道:“放心,本官懒得跟你们这些小孩一般见识,不过你们别忘了刚才的承诺,给我把账结了。”
他指向贾生:“谁该结账,你们都有数吧?”
学子们老老实实的点头。
贾生哭丧着脸离去,王七麟觉得自己太宽宏大量了,这货这么招惹自己,自己却只让他结一桌酒菜钱,这简直是圣母做派。
镖师们折腾过了中午才断断续续下楼,有的是扶着扶手,有的是摇摇晃晃、哆哆嗦嗦,还有的面色泛白,看样子都是下大力气了。
王七麟失笑道:“过瘾了?”
他数了数人员,一个没少。
铁中开苍白着面色不好意思的说道:“麻烦大人久等了,我等、我等哈哈有点,让大人见笑了哈。”
王七麟客气两句,铁中开倒是懂事,赶紧去找鸨母结账。
但他随即又急匆匆的回来了,见到王七麟直接一躬到底:“王大人,这可如何是好?您真是、您真是仗义,您真是豪爽。”
王七麟莫名其妙:“怎么了?”
铁中开冲其他镖师喊道:“混账东西,还不都过来给王大人见礼,王大人不光浪费时间等候咱们,也不光保护咱们,还掏钱给咱结账,仗义援手,请咱们嫖姑娘!”
王七麟一时茫然:有吗?我给你们结账了?
他随即恍然,应该是贾生结账了。
这是个误会,他当时只想让贾生给自己这桌酒菜结账,估计鸨母把镖师们的账也算在他头上,狠狠的宰了贾生一刀。
这样他挺可怜贾生的,这色鬼今天被两条狗给咬了。
镖师们既然已经完活,王七麟不想再等徐大,他想找鸨母去看看情况,给徐大传个话让他出来。
鸨母从他们身上赚了老大一笔银子,自然是乐意效力,摇晃着翘臀便进了含笑的小院。
过了一会她古怪得出来,问道:“大爷您莫非是戏弄奴家?”
王七麟皱眉道:“这是什么话?”
鸨母看着他脸色认真,便有些焦急了:“你那位同伴并没有在含笑的院里,含笑姑娘也不在她的院里!他们去哪里了?是不是您的同伴偷偷把她带出去了?”
铁中开喝道:“你敢质疑王大人?瞎了你狗眼,王大人一言九鼎,会戏弄你这样的……”
“闭嘴!”王七麟喝道,“含笑姑娘的院子里没人?”
鸨母委屈的说道:“是呀,人不见了,含笑姑娘和您口中的哪位大爷都没在院里呀!不是,里面就是一个人都没有,连含笑姑娘的丫鬟绿叶也不见了!”
王七麟一听这话暗叫一声坏菜。
他没有怀疑这鸨母在开玩笑或者找的不及时,他不会那么天真,而是直接想到了昨日谢蛤蟆见到徐大时候那句话:
你印堂发黑,命中有劫;黑中带粉红,这是桃花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