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那时候浑浑噩噩,他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,我便清醒起来,拥有了现在的思维。”
王七麟又问道:“那你说冻死骨怕你这事呢?”
周聊赔笑道:“或许是小鬼理解错误,原来是我被冻死骨给奴役了,我还以为它们是害怕我,所以跟着我呢……”
“滚蛋!”王七麟抽出妖刀作势要砍他。
妖刀亮出,徐大一惊:“七爷,你的刀?”
王七麟叹了口气。
净尸身躯坚逾精铁,他最终与那两个净尸一顿乱砍,虽然最终砍死了净尸,可是却砍的妖刀多处垭口。
曾经锋利不可一世的妖刀,如今已经伤痕累累!
这全是被净尸害的,而净尸已经被他砍死了,还有周聊这伥鬼在。
于是他又把伥鬼给揍了一顿。
伥鬼被揍懵了:“大人你为什么打我?”
“本官要替被你害死的人报仇!”王七麟想到昨天惨死的一队车把式心头更怒,于是下手更狠了。
徐大放出自己的山公幽浮,不怀好意的说道:“我们弄死它算了。”
伥鬼瑟瑟发抖,绝望大叫:“饶命、饶命!大人你们饶命啊!”
谢蛤蟆抚须沉吟道:“无量天尊,上天有好生之德,七爷、徐爷,先饶过它吧,它能由曲曲一介普通伥鬼走到今天这一步,是它的造化,也是天地之间一番造化,我等不应这么轻易毁了这般神奇造化。”
伥鬼点头如捣蒜。
王七麟狐疑。
谢蛤蟆比自己还要嫉恶如仇,以他的脾气,他应当亲手捏碎这伥鬼的脑袋才对,怎么还会劝自己放过它?
他知道谢蛤蟆必然有所算计,于是便给徐大使了个眼色道:“听道爷的,算这伥鬼命好。”
伥鬼抱住谢蛤蟆大腿把脸贴上去哭了起来:“多谢道爷,多谢道爷救我一命!”
“滚、滚犊子。”谢蛤蟆急忙抽腿。
当务之急是去救下黄君子。
正好王七麟此次出行的目的便是查询七县听天监的详情,他可以借此机会冲这俞马县大印赵荣生发难。
他留下谢蛤蟆来看守伥鬼和孩童,自己和徐大乘驴车赶往县城。
三星庙隔着俞马县已经不远了,他们到达县城,县城里很热闹,许多百姓拖家带口的端着个碗去四处粥铺喝热粥。
徐大也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碗,他搓着手说道:“七爷,咱赶了一路太冷了,先去喝一碗粥再去驿所找人也不迟。”
王七麟也想喝一碗热粥,于是便点头应允。
城门就有衙门的粥铺,这粥铺设立的很大,一溜二十口大铁锅在冒热气,大米粥的香甜滋味顺着风往四方飘,惹得许多人在吞口水。
王七麟走过去要排队,看见有人打了粥后狼吞虎咽的又回来排队,他们一边喝粥一边往外吐。
见此他有些不悦,问道:“你们多次排队打饭就罢了,为何吃一口还要吐一口?”
这汉子看到他手提长刀、气度不凡,便没敢造次,老老实实的解释道:“粥里有枯草叶子,我得吐掉这枯草叶子。”
王七麟探头一看,碗里确实许多枯草叶子,掺和在整个粥碗里头有些恶心。
这一幕让他心头火起,他猛地阴沉下脸说道:“衙门真是过分,竟然往粥里撒入杂草来充数,这是把老百姓当牛马牲口了吗?”
徐大无奈的说道:“七爷你莫要发火,咱们这是碰见一位正经父母官,他往粥里撒草叶是对的。”
王七麟一怔,问道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徐大道:“粥铺施舍粥水是为了啥?为了救穷人的命呀,如果粥铺施舍的都是好粥,那能过活下去的家庭也会来占便宜。”
“他们往粥里加上草叶子,这样煮出来的粥发苦发酸,吃起来费劲,那但凡家里有口饭吃的人便不会再来占这便宜了。”
听到解释,王七麟恍然。
他站出队伍往四周看去,果然,队伍里的人多数面黄肌瘦、衣衫褴褛,他们打上热粥后并不在意里面的草叶,举起碗筷便使劲扒拉,有的连草叶都要吞下去。
王七麟看得心酸。
城里有些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还比不上他们乡里人,乡里碰到谁家断炊,左邻右舍和族老会正经施舍点柴米油盐帮忙过活。
他没好意思再混在队伍里跟百姓抢口粮,伸手就拖走徐大道:“去,给县里头捐点金铢。”
徐大说道:“七爷,你这就欠缺江湖经验了,既然要动用金铢了,何必捐出去?咱去驿所,以听天监的名义也设立一个粥铺啊。”
听到两人的话,旁边一个领着孩子的老汉笑道:“听天监设立不了粥铺,他们自己闹了笑话,这会估计还被人堵着门呢。”
王七麟问道:“县里听天监的驿所被人堵了门?为什么?”
老汉说道:“你去瞧瞧就知道了,听天监的官老爷勾搭民妇,被人家男人找上门了,从昨天开始就在门口嚷嚷着要讨还公道。”
“他们今天去衙门告状来着,那个媳妇让人勾搭了的傻汉子还说要上京告御状呢,可热闹了,要不是到了饭点来吃粥,我还要在那里看,这比看戏带劲。”旁边有人补充。
王七麟挥手道:“走,去看热闹。”